somebody

此刻的我被痛苦淹沒到沒有一點力氣



那一天坐在由吸煙室改建的圖書室裡
陽光很漂亮的從沙發上方的窗戶照射進來
沙發把手上有陳年被尼古丁侵蝕的痕跡

冷氣帶著點風塵的味道
令人感到昏昏欲睡
從鐵櫃裡找到用量杯做的煙灰缸
由於被悶在櫃子裡一段時間

煙草熄滅的刺鼻味讓人作噁
不知道是因為暈眩的關係
讓我看見從前這裡的畫面

你坐在我對面談著不知名的樂團
我和旁邊的人共用兩隻耳機
快轉你口裡滔滔不絕的音樂
你左胸上的白色標誌映在我的視網膜裡

就像一種魔咒


突然想起某一天
從病床上醒來，發現自己還活著的時後，感到絕望不已

再往前幾年
某一天傍晚，大伙圍在我的床邊
帶著淚凝視著我
好像電影裡在墓園為過世的人舉行葬禮那樣
朝我扔下幾支綻放的花朵

闔上眼之前忘了園丁有沒有為我蓋上厚土


記憶又迴帶到更久以前
天還沒亮的時後
收到一封簡短的訊息

然後一個人開了門按了電梯
靜靜的走到陰暗的中庭抽煙
沒有印象點了幾根煙

我走進電梯，上樓開了門，默默的坐在媽媽的床邊哭到天亮


那一夜的天亮，真的好漫長

又或者那一天，天亮其實根本不曾來過?


我發現我已經離開圖書室
我發現我已經離開病床
我發現我已經離開墓園
我發現我已經離開媽媽的床邊
我發現我已經離開中庭


接著，我發現


天亮早就已經離開，並且不會再回來。